我志愿军第50军443团受命于危难之时,在抗美援朝第四次战役初期紧急承担了帽落山阻击作战任务,拉开了帽落山、白云山、修理山等“三山战役”的序幕。全团官兵在粮弹补给严重不足的情况下,面对10倍于我的美军和南朝鲜军,死战不退,用血肉之躯坚守阵地8个昼夜,歼灭大量敌军,胜利完成阻击作战任务。他们的战斗精神令我们后人敬仰,也令我们为之泪目。
中国人民志愿军第50军军长曾泽生
一、50军成为执行”西顶东放“战略的主要力量之一美国第8集团军司令沃尔顿·沃克于1950年12月23日死于车祸后,美军上将、陆军副参谋长马修·邦克·李奇微担任了美国第8集团军司令兼“联合国军”地面部队司令。刚上任的李奇微颐指气使,胆子大得可以。竟然在1951年1月以放弃南朝鲜首都汉城为战略诱饵,引诱中朝军队长驱南下,以图再次重演“仁川登陆”。
李奇微在朝鲜前线
可惜,李奇微低估了我军统帅的智商,志愿军司令员彭德怀一眼就识破了这个美国佬的伎俩。中朝军队越过三八线占领汉城后,前出至三七线即按兵不动,不仅让李奇微赔了夫人又折兵,还粉碎了美军固守三八线,再次北犯的企图,扩大了新中国的国际影响。社会主义阵营的国家欢呼雀跃,以美国为首的西方阵营惊慌失措。这一出大戏演下来,李奇微的肠子都悔青了。
中国人民志愿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彭德怀
美国国内的舆论压力虽然把联合国军总司令麦克阿瑟弄得焦头烂额,但神志稍微清醒的李奇微却发现志愿军的攻势一般只能持续一星期左右,主要原因是志愿军的后勤补给严重困难,志愿军官兵随身携带的弹药和炒面最多维持5—7天的使用量。于是,他把我军的攻击称之为“礼拜攻势”,并气急败坏地采取“磁性战术”对我军开始反击。
所谓“磁性战术”,就是当我军发起攻势的时候,“联合国军”就避其锋芒后撤,但保持接触,消耗志愿军的粮食弹药;当我军的攻势进入8天时,“联合国军”向疲劳且物资匮乏的志愿军发起反击。反击包括两种方式,一是步兵改变以往靠公路推进的行军套路,转而争夺制高点、实施宽正面多路进攻,每一路配置一个营至一个团的兵力,同时对中朝军队防守要点进行攻击。二是改变以往分兵冒进的做法,多路兵力互相靠拢、齐头并进、互相支援,保持一条横向稳定的战线。
反击行动是从1月25日起,参加的部队有美军第1军、第9军、第10军和南朝鲜军第1军团、第3军团,共计16个师,外加3个旅和1个空降团,总兵力23万多人,由西至东,一字排开,同步展开攻击。
彭德怀在志愿军司令部
1月29日,志愿军司令员彭德怀召开了中朝两军发起第4次战役的动员会议。他知道中朝军队历经3个战役后,兵力、粮食、弹药还没有得到补充。现在发起第4次战役,是勉强上加勉强。但是,这不仅是一场军事仗,还是一场政治仗。打仗会付出巨大伤亡,可20万人的部队掉头回撤,后果是严重的,不仅人员损失更大,我军在朝鲜半岛取得的主动权也会丢掉。不打这一仗,新中国在国际上就会陷入极大的被动。战争是政治的延续,必须打,只能打,不得不打。
彭德怀在主持志愿军司令部作战会议
针对联合国军西线为主,东线为辅的进攻阵型,彭德怀深思熟虑后,果断决定在南起汉江北岸至横城一线,北至三八线一线地区,构筑3道防线,每道防线力争坚守20天至30天,争取用两个月的时间,掩护志愿军第2拨入朝部队开进集结和进行反击作战准备,待“联合国军”持续深入后,我军再发起新的反击。最后,彭德怀等志司的首长们将此战法简化为“西顶东放”策略。即以一部分兵力在西线进行防御,坚决顶住美军主要集团的进攻;在东线则让南朝鲜军放手深入,造成有利于我歼灭突出之敌的态势,集中主力实施反击,再从侧翼威胁西线美军,争取把美军的进攻停止在三八线以南或三八线附近一线。
彭德怀等“志司”首长与朝鲜人民的领袖金日成合影
志司决定,西线由副司令韩先楚指挥我第38军、第50军、人民军第1军团防御汉江、汉城一带,顶住美军主要集团的攻击;东线则有计划地纵敌北进,待其突出部形成之时,由志愿军副司令邓华指挥第39、第40、第42、第66军分割歼灭。彭德怀等志司首长们的战略决策,犹如神助一般。不仅有中央军委主席毛泽东、中央军委常务副主席周恩来的高度默契,在关键时刻,一位朝鲜人民军女侦察员还帮了一个大忙。事情是这样的:
中朝军队第4次战役动员会议后,中朝联合司令部的副司令员、人民军前线司令官金雄急匆匆找到彭德怀,他把一个记事手册递给彭总说:“请彭总看看。”彭德怀翻开手册一看,里面全是英文。于是笑着说:“金雄呀,它认得我,我可认不得它呀。”志愿军参谋长解方通晓几个国家的文字,他看了一页记事手册说:“这是美军和南朝鲜军最近的兵力部署。”彭德怀很是惊讶,解方一边看一边说,美军、南朝鲜军以及联合国军,一共5个军16个师,外加3个旅1个团,共23万人,准备兵分3路,在春节期间北犯。还有大量参战的飞机、大炮、坦克等等。
彭德怀听后大吃一惊:“这是敌军的最高机密,哪里搞来的?”金雄说:“这个记事本是朝鲜人民军女侦察员金玉姬获得的。最近,她化装成农村姑娘,冒死深入虎穴到三七线以南收集情报,路上遇到美军第8集团军参谋长艾伦少将的吉普车抛锚。她装作酒后的醉态,稀罕美军的罐头食品,听艾伦和随行人员对话,掌握了艾伦的身份。艾伦见她是一个农村姑娘,老实可欺,就把她带到了营帐内。金玉姬趁机灌了艾伦很多酒,趁艾伦昏睡之际从他的口袋里拿到这个记事本,然后就巧妙混出了美军营地.....”
中国人民志愿军参谋长解方
彭德怀说:“这个艾伦好色呀。”金雄说:“不好色也丢不了记事本。”彭德怀称赞说:“这姑娘是一位英雄,了不起,人民军应该给她记功。”事后,参谋长解方按照彭德怀的指示,组织作战情报的几个部门对这个记事本进行了认真研究,对第4次战役的计划进行了一些局部修正和加强,使我军有关第4次战役计划的决策依据更为翔实可靠。
志愿军第50军官兵突入南朝鲜首都汉城时的情景
我军担负汉江南岸防御任务的是50军。入朝参战以来,50军参加了第1次、第2次、第3次全部战役,尤其是在第3次战役中,一举歼灭英军皇家坦克营,又率先突入南朝鲜首都——汉城,是我军南进突击最远的部队之一,成为我军在朝鲜战场骁勇善战的战略主力部队。此时,50军正在防守帽落山、修理山、白云山等3个高地。高地的北面就是汉江,相距大约30公里,可谓背水作战。
二、443团坚守113. 8高地让美军一脚踢到了钢板上美25师师长威廉·基恩少将在二战中率领该师官兵全程参与了太平洋战争,表现十分出色。1950年7月,他又率领25师入朝作战,在第2次战役中损失惨重,重武器损失80%,兵力损耗过半,一个黑人连还成建制向我志愿军39军缴械投降。一时间,威廉·基恩受到上司严厉批评,弄得灰头土脸,抬不起头来。李奇微上任后,怒气未消的威廉·基恩有了东山再起的机会,为了一雪前耻,立即重整旗鼓,大量充实从美国国内紧急调来的老兵,组成一个加强版的美军25师,于1951年1月25日启程,气势汹汹地开赴前线。
帽落山,坐落于汉江南岸,距汉城30公里,海拔380米。朝鲜半岛著名的京釜公路就从它的一侧通过。山前是236. 5高地,是帽落山的一道天然屏障。铁路与公路并行,铁路以西为修理山。帽落山和修理山构成了拱卫汉城的两扇大门,对于攻守双方的军事价值都是极高的。此时,坚守在这里的是我志愿军第50军148师443团。团长是朱光云,政委是华文。
我志愿军官兵在构筑防御工事
按照团首长的计划安排,443团的具体配置为,3营两个连位于帽落山主阵地及236. 5高地,7连占领前伸至谷沙川的113. 8高地一线,作为前沿警戒阵地,确保帽落山主阵地的安全;2营占领五全里一线阵地,执行机动作战任务。443团当面之敌为美军第24、25师及南朝鲜军各一部,大约3000多人,配属坦克60辆,远程火炮20门。其战略意图很简单:夺取帽落山,打开通往汉城之路。
我志愿军第50军官兵在朝鲜战场上作战的情景
1951年1月26日近午时分,美军出动200多人在10多辆坦克的掩护下,向7连2班坚守的前沿警戒阵地113. 8高地一侧进行试探性进攻。严阵以待的2班战士们沉着应战,等到美军进至50米时,步枪、冲锋枪、轻机枪、重机枪、手榴弹一齐开火。双方战斗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美军眼见登顶无望,只好抛下10几具尸体滚下山去。
我志愿军在朝鲜战场上的指挥部
恼羞成怒的美军意识到,他们遇到了可怕的对手,于是就赶紧调兵遣将。根据战场态势,朱光云团长做出判断,一场更大规模的战斗即将到来,必须准备迎接恶战。于是,全团官兵迅速抢修工事,加固掩体,运输粮弹、救治伤员。
27日,果然大批美国和南朝鲜军在8架飞机、10多辆坦克、几十门火炮的掩护下,对443团警戒阵地发起了强大攻击。一场排山倒海般的密集轰击过后,帽落山就变成了人间地狱,山顶、山腰、山腹以及山脚等到处都被炸得狼烟四起,支离破碎,哪里都是死神狰狞的面孔。500名美军和南朝鲜军向7连1排和3排阵地发起了冲锋。同时,另一股约100多个敌人,向3排阵地发起夹击式攻击。
我志愿军第50军官兵在朝鲜战场上作战的情景
眼见敌人越来越近,7连王连长当即命令几个60迫击炮手向敌群开火。随着几声闷响,一群炮弹准确落在敌群中爆炸,山坡上顿时倒下了一片尸体和伤兵,其余的美国大兵们一下子就被吓傻了,进攻队形立即发生混乱。
王连长抓住时机,一声冲锋令下,7连的勇士们个个奋勇争先,像下山的猛虎,端着雪亮的刺刀,冲出战壕,冲向敌军。美国大兵们立马就被中国军人不怕死的气概吓得望风而逃。但是,跑不多远又被指挥官喷着火焰的督战机枪给逼了回来。就这样,美军进攻,我军反击,美军再进攻,我军再反击。其中多次与美军和南朝鲜军发生惨烈的肉搏战,才把敌军赶下山去。
在3排阵地上,美军的烟幕弹在阵地前面的山沟里爆炸,冒起滚滚浓烟。接着,美军就出动了一个营的兵力,兵分3路发起了冲锋。当敌人接近阵地的时候,轻机枪手田文富接连打了4梭子子弹,冲在前面的敌人倒下了,后面的敌人连滚带爬地逃走了。但是,战斗越来越残酷,敌我双方的伤亡急剧增加。美军的炮弹就像冰雹一样落在我军阵地上,令人防不胜防,田文富身边的战友一个接一个地倒下,3排阵地上最后只剩田文富一个人了。
影视作品展现的田文富作战的情景
此时的田文富并没有慌张,他急忙把伤员和烈士们的武器弹分别摆放在不同方向的射击阵地上,每一个射击阵地上都摆上一支压满子弹的冲锋枪,再摆上几颗掀开后盖的手榴弹。美军进攻的时候,他端着一挺轻机枪,灵活机动地到这边打一梭子子弹,轱辘到那头再投出几颗手榴弹;来不及给机枪更换弹夹时,就立马换上冲锋枪继续打。打得美军蒙头转向,不知道我军阵地上的底细。
机枪手田文富
为了迷惑敌人,吸引敌人火力,他把大衣和帽子脱下来放到一旁堑壕的上边。随即,他提起冲锋枪扫射完两弹夹子弹后,就抱着机枪轱辘出去10几米的距离,换一个方向伏在地上继续向敌人扫射。在危机之中,他意识到,最后的时刻随时都会到来,他的腰间始终别着一枚揭开后盖的手榴弹,那是在最后关头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光荣弹。就这样,田文富一个人机动灵活地打退美军4次冲锋,毙敌50多人。战后,那件满是弹孔的棉衣被送到团政委手里时,政委含着热泪数了数,上边竟然有53个弹孔。
战斗打到最艰苦的时候,1营奉命派出重机枪手刘荣前往1排阵地支援。官兵们成功击退敌人的14次进攻后,重机枪组的弹药手负重伤,副手壮烈牺牲,重机枪手刘荣也挂彩了。此时,1排阵地上只剩下刘荣和一位名叫牛文举的战士。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两个人毫无怯意。这时,一枚炮弹飞过来在他们身边爆炸。刘荣眼前一黑,晕死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刘荣睁开双眼,挣扎着从土堆里爬出来。他发现牛文举已经牺牲了,重机枪也被炸坏了。这时,一股美军正猫着腰,慢慢地向上摸来。
此时的刘荣手中既没了重机枪,也没有手榴弹。但近在咫尺的敌人就要到眼前了,一切都不容许多想了。阵地上突然展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李荣不顾伤痛,赤手空拳从地上跃起,像一只猛虎冲向将要登上阵地的敌群。他只身一人,赤手空拳,在山坡上与一个人高马大的美国兵翻来滚去地摔打。最后,他拼尽全力,竟然把这个美国大兵压在身下,顺手操起身边一把十字镐,把这个家伙砸得脑浆进裂。其余的美军见状,都像见到了天兵天降一般,当即都被吓破了胆,“嗷——”地一声,转过身来就向山下跑去。就这样,凭着这股顽强的拼命精神,刘荣赤手空拳,只身一人就打退了美军的冲锋。一时间,他的英雄事迹很快就传遍了443团。
敌我双方如此这般惨烈的攻击和反击,竟然拉锯了8次。在连续3天的激战中,敌军发动了多次进攻,我军官兵伤亡惨重。美军和南朝鲜军的损失更大,不仅没有占到任何便宜,还在阵地前留下了200多具奇形怪状的尸体。
三、在固守236. 5高地战斗中有众多英雄也有狗熊29日中午,美军一个团的兵力在飞机、坦克、大炮的配合下,向我3营驻守的帽落山236. 5高地发起猛烈攻击。攻击刚刚开始,“轰隆——轰隆——”,突然在坦克群里发生两次剧烈爆炸,眼见美军两辆坦克被地雷炸得瘫痪在山坡上。随即,全连勇士们以所有轻武器顽强阻击美军,并将其击退。
穷凶极恶的美军眼看被对面的志愿军拖得越来越久,愈加怒火中烧,再次组织兵力和火力向236. 5高地冲锋。此次,他们以出动坦克为主,一个步兵连紧跟其后。时间不长,他们便冲到我8连右前方的一个小高地。在激烈的战斗中,8连连长不幸壮烈牺牲,副连长王景凤接替指挥战斗。他鼓励战士们说:“帽落山是汉江南岸阵地的一扇大门,咱们就是死光了也不能把这儿丢了!”
战斗持续到第5天15时的时候,8连打退了敌人6次进攻后,阵地被敌人突破。在副连长王景凤的率领下,全连剩余官兵死战不退,顽强反击,又连续打退敌人5次疯狂进攻。弹药打光了,他们就用石头砸,用刺刀捅,用拳头打,用牙齿咬。高地上血肉横飞,异常紧张惨烈。终因美军陆续增援,蜂拥而上,我8连官兵体力不支,只剩下两名战士和6名勤杂人员,其余官兵全体壮烈牺牲,236. 5高地失守。
美军攻占236. 5高地后,虽然付出了高昂的代价。但是,战死的都是美国老百姓,当权者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于是,美军指挥官们经过一阵欢喜后,就开始向我军帽落山主阵地发动猛烈进攻。面对异常凶险的战局,443团提出了坚守帽落山主阵地的决心和“与帽落山共存亡”的战斗口号。同时,团机关所有勤杂人员迅速加入运送弹药的队伍中来。
黄昏时分,朱光云团长命令4连连长赵其功、指导员浦绍林,除2排担任营预备队以外,率领余下的1排从正面,3排从左后侧对236. 5高地实施反击。4连在有没有火炮掩护的情况下,副连长王建书带着1排官兵喊着“杀”声就从正面攻了上去。攻击到半山腰时,突然遭遇敌人弹幕拦阻射击,10多名战士被炸倒,副连长王建书也身负重伤。
连长赵其功带领1排的其余战士们继续冲锋,前面的勇士倒下去,后面的勇士冲上来。机枪班战士胥正午在冲锋途中,突然大腿主动脉被炮弹片打断,鲜血喷涌,生命危在旦夕。可他果断推开救护他的战友,拼命爬上一道土坎,在周身鲜血即将流尽的有限时间里,用机枪掩护战友们冲锋。最后,他流尽最后一滴血,壮烈牺牲。
勇士们经过浴血奋战,一举夺回236. 5高地北侧的两个阵地,与占据236. 5高地之敌形成对峙局面。但是,随即就遭到美军坦克炮、榴弹炮的轰击和两架飞机的轮番扫射,236.5高地北侧一片陷入硝烟火海之中,1排又伤亡10多个人。连长赵其功的臀部被炮弹炸成重伤,被抬下阵地。
四、443团坚守8个昼夜后胜利完成帽落山阻击任务4连奉命据守帽落山主峰以东的无名高地,封堵与左邻447团的战斗结合部。当天上午,4连打退了敌人的第一次进攻。此时的4连1排伤亡比较大,竟然出现了一个贪生怕死的指挥员。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负责坚守236.5高地北侧阵地的1排排长穆某。此人被战场上惨烈的厮杀场面吓得不敢再战,擅自带着剩下的10多名战士撤出了阵地。牺牲了20多人才夺下来的236.5高地北侧阵地再次落入美军手中。
穆某脱离战场后,躲避到帽落山背后,说什么也不肯下阵地参加战斗。指导员浦绍林劝其立即返回战场继续战斗,也没有任何效果。浦绍林立即安排一个干部把穆某控制起来,以免这个家伙动摇军心。同时,请求营长把担任预备队的2排归建,准备反击战斗。
志愿军第50军443团官兵激战帽落山的情景
根据连队伤亡较大的实际情况,浦绍林把全连剩余的官兵重组为3个班,把连部勤杂人员和已经没有炮弹的炮班战士们补充到各班。同时,任命了新的正、副班长和党小组长。4连的组织健全了,又顶住了敌人整整一天的狂轰滥炸和猛烈进攻。战到2月1日,前沿阵地被敌军突破,全连不得不退守到帽落山主阵地。更严重的是,左邻447团与443团结合部附近的白云寺阵地也告失守。致使443团三面受敌,处境极端困难。
志愿军第50军官兵在朝鲜战场上对敌发起攻击作战的情景
为了扭转战局,当天中午,浦绍林亲自率领归建的2排对敌人实施反击。他们采取小群多路的战术,一鼓作气,猛冲猛打,夺回了失守的前沿阵地。4连夺回前沿阵地后,团部派人陪同447团3营副营长戴汝吉来到阵地上。戴副营长是一位战神级的人物。几天前的1月25日,就是这位副营长戴汝吉,率领17勇士大胆穿插,深入虎穴夜袭水原城,捣毁了敌军指挥部,全歼1个排的美军宪兵,炸毁7辆敌人军车,迫使美军撤出了水原城。这件事儿很快就在军内广为传扬。
443团4连指导员浦绍林
3营副营长戴汝吉对浦绍林说:“上级命令我组织兵力依托你们的阵地,对白云寺阵地突入之敌实施反击。”浦绍林全力支持:“你有什么要求?”
戴汝吉也不客气,提出借用两挺机枪,提供子弹和请4连从侧面组织火力支援等两个要求。“没问题,我给你3挺机枪,几箱子弹。”浦绍林答应得很是痛快。
447团3营副营长戴汝吉
戴汝吉说道:“如果我牺牲了,请代我向上级报告,就说我戴汝吉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我不是党员,但我请求组织上在我牺牲后追认我为中国共产党党员!”“只要我活着,一定办到!”浦绍林大声回答他。
戴汝吉果然是一位战神。他义无反顾地走上了反击战场后,率领3营官兵仅用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夺回了白云寺附近的阵地。
2月3日中午时分,帽落山当面之美军又出动一个团的兵力,在大量飞机、坦克的配合下,向帽落山主阵地发起多路进攻。奉命前来增援的442团3营9连官兵在王副连长的指挥下,同3路进攻的美军和南朝鲜军展开了殊死搏斗。历经4个小时的激烈战斗后,王副连长的双腿被炸断,他强忍剧痛趴在阵地上继续指挥战斗。
美军出动一个营的兵力,由好几辆坦克充当开路前锋,杀气腾腾地迂回到帽落山北面阵地右侧,同时另一路相同的兵力迂回到左侧杀来,我军帽落山阵地再次出现三面被围的危险态势。此时,442团3营9连奉命占领了义逸内洞北侧高地,443团2营5连抢占了帽落山北侧高地。在密集的枪林弹雨之中,我军官兵们奋不顾身地冲向敌群,与迎面而来的美军展开了激烈的白刃格斗,毙敌百余名后,大惊失色的两路美军狼狈退下山去。
当天晚间22时,443团奉命将增援部队转移到鹤岘洞地区待命,4连继续坚守帽落山阵地。深夜,4连剩余的几十名官兵在指导员浦绍林的带领下,向当面之敌发起最后一次反冲锋,大量杀伤敌人后,剩余官兵撤下阵地。
至此,以443团为主的50军部队与10倍于我的美军和南朝鲜军在帽落山鏖战了8个昼夜,胜利完成了帽落山阻击作战任务。443团在毙伤敌1500多人,取得战斗胜利的情况下,自身也遭受了重大伤亡。4连官兵上阵地时有170多名官兵,战斗结束后,仅剩28人;8连上阵地时有199名官兵,战斗结束后只剩余13人。
战后,443团决定对在战场上贪生怕死的动摇分子、原1排排长穆某执行战场纪律,当晚,将其押赴刑场,执行枪决。鉴于4连官兵英勇顽强的战场表现和突出的战绩,50军授予4连“能攻能守第四连”荣誉称号。我志愿军50军的勇士们,为了捍卫我军在朝鲜战场上的主动权,保卫抗美援朝战役成果,维护新中国的崇高地位,铁肩担道义,忠心卫中华,他们血战帽落山,战胜了世界上最强大的敌人,打出了国威,打出了军威,功德无量,人民永远不会忘记!